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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善恒

巧裁香云纱 开拓天桥创业梦

Polly Ho_May纱绸,又名香云纱,英译作「Canton Silk」,但上一辈广东人多称它为「绸仔」,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。这种传统丝织品制作过程十分复杂,仅产于广东省的几个地区,据说在明朝已经流行。上世纪的中国人非常欣赏它,喜欢它轻柔光滑,透气凉爽,防水防晒,耐洗耐用。当时装设计师何善恒知悉莨纱绸可能随时失传时,丰富的创作意念油然而生,碌禄(Loom Loop ) 也就此诞生……

何善恒(Polly Ho)从小已很喜欢设计,中三时遇上美术科的启蒙老师后,便立志要考进理大念设计,结果如愿以偿,入读理大设计学院时装设计系。毕业后,她受雇于一家生产针织品公司,刚开始时没有人给指导,公司只安排她到国内的工厂实习。在那里,她常常站在纺织机旁观察,足足一个星期后,始慢慢感受到念书和工作的分别……

那时候,她并不知道针织是什么,只知道自己是块「海绵」,可以不断吸收新知识;她还明白到,若别人要求你做到10分,而你做到12分的话,那一定错不到哪里去。而且,即使她不懂怎么做,她仍会大胆地让人知道她愿意尝试,并会全心全力地去做。结果,在她十年的打工生涯中,上司们都很疼她,薪水的回报也很理想。

然而,她自觉慢慢进入了「化境」,更反复思量着同一个问题:「其实只要有吃的、有住的,人并不需要很多钱,那么,我目前在做什么呢?」

这个问题因一次浪漫的邂逅有了答案。

一天,她和男朋友到广州的一个湖旁边吃饭,她原以为只是拍拍拖、吃顿饭而已,哪知朋友说要带她去看一个好地方。

那是一个莨纱绸 ─ 又称香云纱,广东人俗称「绸仔」布 ─ 的制造厂。在那里,Polly见识了制作香云纱的传统手工艺,亲睹那三十多次重复洗、染、晒、晾的繁复工序。经营者说,工厂是自母亲手里传承过来的,可是规模已越来越小,而且已很少人愿意加入此行业,恐怕这门工艺将有一天失传!Polly抚摸着那些优质的布料,实在不忍见它随时日息微,甚至是消失。朋友叫她不妨拿几码布回去试试做衣服,而就从拈起那几码布开始,她渐从「化境」中走出来,踏上了她的创业舞台。

Polly和合伙人用绸仔布做了五件衣服,并把握「元创方」(PMQ)开放申请的机会,成功进驻该创意中心,创办了「碌禄」(Loom Loop ) 这个品牌。

「决定不再为人打工,我必须做一些有意义的,为自己而做的事。」Polly说:「有些PMQ评审很欣赏我们的服装,还说可以在置地广场卖!我当然很高兴,可是最终PMQ竟延迟了一年才开幕,我们那一季所做的新衣无奈地也要延误推出。我曾担心衣服过时,不过,那些服装我今天还在穿,却一点也不觉得过时。」

原来Polly的设计有一条独特的方程式:每一季她都会采用不同的设计意念,而且都与中国文化有关,她希望借着彩笔把中华文化最美丽的一面,用香云纱这种独特的衣料加上精心设计的印花表现出来。此外,她还会加进中国传统元素,例如,她最近用了二千颗中式花钮做一条裙子,还因此获行一个德国的设计大奖。传统文化的独特基因,加上现代色彩和剪裁,令Loom Loop的设计免疫于过时。

虽然有合伙人共同进退,但毕竟和打工很不一样,要在创业的舞台上潇洒来回,Polly必须不断学习。

「我不会做生意,以前一直打工,都是听人家的,现在才发觉下决定是最困难的。合伙人常劝我别太冲动,所以,我学会了一点,那就是无论做什么事情,不能只从一个点出发。」

Polly在进驻PMQ半年后,香港设计中心恰巧举办了「时装创业培育计划」,她认为内容适合自己,于是申请参加。这个决定让她知道,原来做生意并不如她想象那样。

透过培育计划的课堂及分享,Polly学到了很多时装设计以外的知识,而且更得到不少促进业务的机会,例如,她可以申请政府资助来参加海外时装展。在其中一次,也是最令她鼓舞的一次时装展上,她得到一家六星级酒店的高层管理人员赏识。他们不单邀请她为酒店员工设计制服,更安排她与Philippe Starck和Norman Foster等举世知名的设计师同场展示设计作品。

当然,从不会做生意到真正经营一盘要持续发展的生意,她又怎会没有碰钉的时候!

「我到法国等地参加时装展,不过总是一宗生意都没谈成;现在回想起来,那些时候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工作,即使有人有兴趣,问我价目和其他细节时,我都答不上来,生意没做成是理所当然的。」Polly回忆说:「那时,我觉得最辛苦的是在展位中守株待兔,那些采购人经过我的展位,往往只瞥了一眼便走开。须知道我们花了很多金钱和心力才能参展的,连一宗生意也做不到的话,那实在令人很沮丧。不过,现在我已学会了调节心态,虽然仍要等待机缘,但同时也会做充分的准备。而且,我更学会了分析市场状况,到欧洲参展只当做宣传,由于当地经济不好,订单的量自然小。

「我反而会放眼上海市场,因为它如今已发展成时装界的一个重点城市。」Polly刚在三月参加了一个在上海举行的时装展,对目前上海服装业的实力大为赞叹。

对于后辈创业,她有这样的看法:「有机会创业是值得一试的,但你必须真正喜欢那行业,不要三分钟热度,也不要轻言放弃。若能把握创业机会,就要把它看成你人生的一个很重要的部分,尽管尝试,哪怕是失败了,也可赢得宝贵的经验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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